爱游戏app爱游戏app近日,在中国计量大学2022级新生开学典礼上,校长徐江荣发表致辞,致辞中提到:网络游戏是最大的校园毒品,每年被取消学籍的同学90%因为游戏,100%不值得同情。
尽管不知道徐校长这个数据是从哪里得出的,但孩子学习有问题全赖游戏这种迂腐论调也确实让人见怪不怪。鲁迅先生在《阿Q正传》里用讽刺的笔调讲:“中国的男人,本来大半都可以做圣贤,可惜全被女人毁掉了。商是妲己闹亡的;周是褒姒弄坏的;秦……虽然史无明文,我们也假定他因为女人,大约未必十分错;而董卓可是的确给貂蝉害死了。”如今,持游戏毒品论的古板人士们约莫也想嚷道:“中国的孩子,本来大半都可以上清北,可惜全被游戏毁掉了!这一个是游戏给连累的,那一个也是;原因不清楚的,我们也假定他因为游戏,大约未必十分错。”
推脱的手法从来大同小异。从前没有网络游戏的时候,负责为年轻人们不爱学习背锅的是什么呢?是罐子里的蛐蛐、笼子里的画眉,是纸牌和卡拉OK,是武侠小说和言情小说,是歌舞厅、录像厅和台球室。在某个治安相对混乱的年代,年轻人们没有网络游戏可玩,流行的却是古惑仔,旺盛的精力和反叛的冲动就以现实中的暴力行径来宣泄。从这种角度上来说,以虚拟形式进行宣泄的发明创造甚至对社会治安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有些初为父母的人,甚至有些做教育这一行做了一辈子的人,唯独不愿意面对一个“不幸”的事实,那就是:孩子、学生、年轻人,或者说任何一个激素水平正常的普通人,他可能迷恋上任何有点意思的事物,除了用功刻苦这件事本身。
设法让学生对抗本能来爱上学习、认为学习“有点意思”是做教育者的天职,或者说是做教育者应该毕生思考的重要问题。虽为执教鞭者,可鞭下的并不是奴隶或者唯指令是从的机械,是会独立思考、独立感知的人。
与其指责世界诱惑太多,不如反思保护太多。就算在大学期间将所有网络游戏全部禁掉又如何?那还有卡牌,还有剧本杀,还有数不清的乐子的诱惑。就算大学将所有文娱形式都禁掉,只允许学习又如何?就像许许多多的高中那样,年轻人们就会专注学业吗?但他们总会毕业的,总会接触的,总会独立的,延迟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那时的诉求更加汹涌——所谓“宜疏不宜堵”正是这个道理。许多大学生之所以如此忘情投入游戏、短视频等各类娱乐形式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之前的十几年过得过于苍白失色。
做教育,高高在上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持游戏毒品论的徐校长们,不仅并不懂自己所引领的这群年轻人,甚至也不一定真的懂教育。
贺拉斯《诗艺》有云:寓教于乐。如果说教育是有益而微苦的药,那游戏可能是甜美而无用的糖果。爱吃糖不过是人类一点天性使然,倒也不必上升到毒品的地步来对此恐吓。但——如果永远傲慢地对人性中趋乐避苦的一面嗤之以鼻,就永远也不会意识到,五彩的糖衣里也可以包裹微苦的药心,游戏娱乐的形式也可以用来展现深文大义、蕴藏千秋古今。
无论为人父母亦或是做教育这一行业,应当时时驱策自己警醒自己:不应总是摆出一副傲慢脸孔,更好的做法是以寓教于乐的方式令孩子自发地了解世界。而这一点上,可以从游戏中领教的还有太多。
柏拉图《法律篇》中说,游戏和文化是最严肃的,过生活须得像做游戏,玩玩游戏,献献祭品爱游戏app,唱歌跳舞。在柏拉图看来,人们在游戏中度过一生:人们与敌人敌斗时, 驱逐敌人、征服敌人, 最终赢得上苍青睐,过完一生。这门艺术年代悠久,各类游戏道具的设计承载着精巧的构思;各类游戏模式的建立则投射和反映了人类对于团队合作、货币交易、战争策略等等社会活动形式的理解。到了二十一世纪,它也许成了一种商品,但也完全可以是文化流通传播的手段。
曾经被视为洪水猛兽的武侠小说等等娱乐形式早已获得了人们的正视,游戏重新得到正名也不过只是时间的事爱游戏app。用恐吓将它描述为魔鬼,不但容易激起逆反心理,而且注定会让徐校长们幻想中的警示作用完全失效,因为古往今来,它一直在那里,是非功过,自有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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