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婴儿》品析】徐志摩短短的一生,其实都在致力于自己理想的馨香的婴儿的迎候。因此,他曾反复提及过这篇散文诗《婴儿》。下面小编带来的《婴儿》徐志摩。
徐志摩短短的一生,其实都在致力于自己理想的馨香的婴儿的迎候。因此,他曾反复提及过这篇散文诗《婴儿》。先来看看徐志摩自己对这篇散文诗的谈论,将有助于我们对《婴儿》的理解。
1924年秋,徐志摩在北京师范大学的演讲(演讲稿发表时题名为《落叶》)中,引用过《婴儿》之后,说:这也许是无聊的希翼,但谁不愿意活命,就是到了绝望最后的边沿母婴,我们也还要妥想希望的手臂从黑暗里伸出来挽着我们。我们不能不想望这痛苦的现在只是准备着一个更光荣的将来,我们要盼望一个洁白的肥胖的活泼的婴儿出世!
甚至过了五年之后,1929年秋,徐志摩在上海暨南大学的一次演讲(演讲稿发表时题名为《秋》)中,还提到:我借这一首不成形的咒诅的诗(指《毒药》,——本文作者注),发泄了我一腔的闷气半岛棋牌,但我并不绝望、并不悲观,在极深刻的沉闷的底里,我那时还摸着了希望。所以我在《婴儿》——那首不成形的诗的最后一节——那诗的后段,在描写一个产妇在她生产的受罪中,还能含有希望的句子。在那时带有预言性的想象中,我想望着一个伟大的革命。
从徐志摩的这些自白中,我们不难看到两点:第一半岛棋牌,《婴儿》不是对真实的人的诞生的描写,它是象征性的,是一个凝聚了作者情感和愿望的诗歌意象,寄托着诗人对一个更光荣的将来的期待;第二,它是站在绝望的边沿唱出的希望。理解了这两点之后,我们会进一步明白,作品中的婴儿与产妇的关系,也是理想与时代环境关系的一种象征。或许可以说,难产的`婴儿象征着民主自由的社会理想,在生产的床上受罪的产妇,则是当时正受着帝国主义和国内封建军阀双重压迫的中华民族。
由于理想和希望本身是个相当抽象、模糊、朦胧半岛棋牌的东西,自由民主的政治体制和社会形态也过于庞大复杂。难以在婴儿的形象上得到具体的落实,因而婴儿这一象征形象在作品中显得抽象、朦胧了一些,但这不能算是很大的艺术缺陷,因为作者所倾注一腔情感描写的,是为了分娩这个馨香儿所经受的伟大悲壮的受难。在表现这种悲壮的受难的时候,作者也不象《毒药》那样放纵自己的情感,而是注意节制与驾驭,并将它们转化为艺术情境和氛围,使之产生更大的象征力量和暗示性。在这有巨大艺术概括力和带有预言性质的想象性创造中,徐志摩表现出了超越性的建构力与艺术技巧,有力地把握住了读者的情感和联想:
一个安详的,镇定的,端庄的,美丽的,现在在绞痛的惨酷里变形成魔鬼似的可怖:他的眼,一时紧紧的阖着,一时巨大的睁着,她那眼,原来象冬夜池潭里反映着的明星,现在吐露着青黄色的凶焰,眼珠象是烧红的炭火,映射出她灵魂最后的奋斗,她的原来朱红色的口唇,现在象是炉底的冷灰,她的口颤着,撅着,扭着,死神的热烈的亲吻不容许她一息的平安,她的发是散披着,横在口边,漫在胸前,象揪乱的麻丝,她的手指间紧抓着几穗拧下来的乱发;……
这种甚至引起读者生理震颤的细致描写,表面上写的是美的变形扭曲,是以丑写美,其实是写美的转化和升华,写安详、柔和、端丽的优美,在炼狱般的受难中转化、升华为一种义无反顾地献身的壮美。这是一种更神圣、更接近本质的美,具有宗教般的神圣与庄严感。正是通过《婴儿》这种不同于传统的美感,我们既感受到产妇的崇高悲壮,又感受到生产的艰难。它很容易使人们联想到本世纪中国人民自五·四以来追求民主、自由、解放的悲壮曲折的历史行程,这母亲在她生产的床上受罪的形象,既概括了当时的时代状况,其实也是这之后境况的预言性象征。